第(1/3)页 甫一踏入廨房,气氛就透着诡异。 几个往日相熟的差役目光闪烁,点头招呼都透着仓促;而胡班头的心腹们则毫不掩饰地投来阴鸷的目光。 胡班头高坐上首,面色阴沉似铁。今日他破天荒地没端着茶盏,那双绿豆小眼死死盯着门口,直到林峰上前行礼。 “属下林峰,参见班头。”林峰抱拳行礼,声音不卑不亢。 廨房里落针可闻。 胡班头没像往常一样让他归队,反而从齿缝间挤出阴冷的笑声:“林峰,你当真是好本事。” 林峰垂首:“班头何出此言?属下愚钝。” “愚钝?”胡班头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笔墨纸砚都跳了一下,“我看你是精明过头了!昨夜黑虎帮雷豹带人去了你家药铺,可有此事?” “确有此事。”林峰回答得不卑不亢。 “据说你巧舌如簧,竟将一干凶徒说得悻悻而退?”胡班头语带讥诮,“还搬弄是非,扯什么卷宗、税赋、收条?林峰,你不过一个区区差役,谁给你的狗胆妄议公事,甚至攀诬上官?!” 最后四个字,他几乎是吼出来的,杀气腾腾。 显然,雷豹昨夜回去后,必定将话递到了胡班头这里。 周遭差役屏息垂首,不敢发出半点声响。 这是要撕破脸皮,直接扣罪了! 林峰心念电转,知道此刻绝不能软,更不能承认“攀诬”。 他抬起头,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惊讶和委屈:“班头明鉴!昨夜雷豹率众欲行凶,属下无奈,只得虚张声势,提及衙门卷宗律法,试图将其吓退,全为自保,绝无攀诬上官之心!至于税赋收条等语,更是子虚乌有,定是那雷豹怀恨在心,故意捏造,意图挑拨离间,班头万万不可听信谗言!” 他这番话,将自己昨夜的行为定性为“虚张声势”、“无奈自保”,将所有的指控都推给了雷豹“捏造挑拨”,可谓是滴水不漏。 胡班头被噎得一时语塞,面色愈发铁青。 他确实拿不出林峰“攀诬”的真凭实据,且雷豹的说辞本就难尽信。 但此刻竟被对方反将一军,他胸中怒火翻涌却无从发作。 “好个牙尖嘴利!”胡班头阴恻恻地冷笑,“即便如你所言,你与江湖帮派纠缠不清,惹出是非,险些酿成街头大规模械斗、惊扰民生,这总是不争的事实吧?你又待如何交代?” “属下知错。”林峰当即顺势躬身,应答得异常干脆,“甘领责罚。” 他认罪认得如此痛快,反倒让胡班头一时语塞,原先备好的连番发作竟被生生堵了回去。他眯起双眼仔细打量林峰,似要从他脸上瞧出什么破绽。 恰在此时,一个懒洋洋的嗓音自门口飘来:“胡班头,这一大清早的,火气就这么旺?” 第(1/3)页